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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o噩梦(1 / 2)

齐鹭是一个享受安逸的懒鬼,遇到有挑战性的事就打退堂鼓,她一边老实本分着,却又极容易被带点反叛性质的男人勾引了去。

而陆瞻白只作为一个无趣的对照组。

从小母父爱她,姥姥爱她,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迁就她,整个家都是围着她转的,她实在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。

这是太过理所当然的现实。以至于这个哥哥,她并不怎么珍惜。要给理由的话,就是他是外人吧,还很无聊。

不怎么富裕,或许说贫穷更确切的家庭条件,从未短过女儿的吃穿。作为家里的独苗和香火,长身体时可不能吃差了。

可总也有胃口不好的时候,不想吃的肉倒在哥哥碗里时,他的眼里就要升起泪光。

这让齐鹭感到很新奇,他为什么会有如此反应呢?是觉得平时被亏待了,所以心酸落泪吗?

可是妈妈爸爸都说过,他自从成为家里一员的那刻起,就注定要一直照顾她这个妹妹的。如果她长大后喜欢他,还可以娶他,毕竟不是亲的。

半个兄长,半个童养夫的身份,牢牢地绑着他,至少在这个村镇里是默认的事实。如果妹妹喜欢他而他却想要嫁别人呢?那肯定不行,已经被许给妹妹的男人哪能这么水性杨花,不守夫道呢?

一直到母父去世,姥姥重病,几乎可以称得上家破人亡,整个家里只剩下一个尚未成年的“哥哥”健在,这时候她才将目光全然地放置于他身上。

只有无聊的人了,只有他了,只有哥哥了……

那照顾家人的责任、学业的压力、生活的重担顷刻间悉数坠下,将少男的脊背都压弯几分。

夜晚从背后搂着她的哥哥,在偷偷地哭泣。温热的眼泪渗进她的脖颈,疲惫不安的情绪透过少男佝偻的身子传递过来。

她感知到,但她仍紧闭着眼催自己入眠。

那不是她的责任,没有人告诉过她要爱护这个哥哥,即使起了点隐约的不忍的念头,可那样做她不是会很辛苦吗?

回忆走马观花地闪过,齐鹭恍然初醒般意识回神,一双手自身后环绕上她的腰间,越圈越紧,力道愈深愈重,索取着她的注意力。

“检查结果出来了,我们的孩子……没能保住。”与热情的举止不同,亲密贴近耳朵的嘴里传出的却是极其冷淡的嗓音。

“什么孩子?陆瞻白?你在说什么?”

齐鹭下意识否定这荒谬的事,惊骇却仍然爬上她的脸颊,可无论如何用力也无法挣开声音的主人。

“……”

身后的人没有回应。

沉默即意味着爆发。

“陆瞻白是谁?我的名字不是齐湛白吗?你又被哪个小贱人勾了魂?孩子已经死了,我也去死你才满意吗?”

类似的争吵天天上演,不安的男人,被柴米油盐磋磨的男人,向女人渴求着关怀,要足以填满他整个生活的,全部的关注。

可这哪里实现得了?女人要工作,要交际,而他年岁渐长,容颜消减,日日担心她抛弃自己,另寻新欢。

她对他,不过是从小的责任罢了。

他们的感情脆弱到一个小插曲就令他窒息得喘不上气,歇斯底里地发疯。

一个男孩对她一见钟情,在得知她已经娶了丈夫后,央求着她给他一个吻,作为最后的告别,让他死心,让他离开。

男孩的面容鲜妍年轻得让丈夫自渐形秽,年纪更是小到可以当他们的孩子!

真是荒谬的展开,无论是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年轻男孩,还是离谱的索吻理由,而他的妻子出于怜惜抱住了那个男孩开导他。

而男孩看似停止了哭泣,决定放弃,下一秒却趁他的妻子不备,迅速地凑上前去偷来一个吻。

丈夫发了疯般地拉开那个男孩,他的妻子何曾这么温柔地安慰过自己,那浅淡颜色的唇印上了男孩精心涂抹的唇彩,刺眼得让他简直想把那个小贱人的嘴撕烂。

争执间,他被推倒在地,地上的脏水浸湿他的裤子,胡乱的擦拭间才发现血混着脏水染了满手。

去医院检查得知,一直没有的孩子突然成功怀上了,只是由于情绪过于不稳加上这一撞没了。

陌生的记忆潮水般涌来,调动着齐鹭的情绪陪他出演这老套的家庭怨夫剧。

“那怎么能怪我呢?不是你自己不小心吗!”烦闷的情绪驱使着她的力气加重,成功推开了男人。眼前的景象如雾散开,从模糊转为清晰,她得以看清男人的脸以及所处的地方。

一张好看却憔悴的脸,没有什么打扮,仍留着未干的泪痕,布满血丝的眼睛,如年久失修的钨丝灯泡,光线暗得不是一点半点。

一处几十平米的一室一厅,装修有些陈旧。是她奋斗了好久才交上首付的,背着几十年房贷的他们的小家。

几近于纯黑的瞳仁死死地盯住她,一时之间不由得又加重了她的不悦,却见他兀地一弯眉眼。

似乎鲜活的画皮覆在一具了无生气的白骨之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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