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父归,母笑迎之言家中新织一网定可卖出好价欲请父观之,父不疑有她随母至后院,后院之中渔网高悬,看似寻常实乃精心陷阱。母引父至网下,忽面色一沉厉声喊:“你即欲杀我与我女,今日便是你之死期!”父惊怒然未及反应,母猛拉绳索,渔网骤落将父罩于其中,父挣扎欲出,母早有准备以绳索紧缚渔网使其不得脱。
父怒喝不止骂母狠毒,母取棍棒猛击父身,父惨叫连连然困于网中无力反抗,我在母腹之中闻此战状心惊胆战,然亦感母护我决心,母连击数下父渐无声息。母确认父已死,神色冷峻未有丝毫慌乱,收拾行囊取家中余财携我逃命而去,临行前母决意道:“从此后,我们自能搏出一番天地!”
相连七月,母逃至别村以刺绣行医谋生。
母刺绣之技精妙绝伦,一针一线皆蕴深情,静坐而绣丝线飞舞,如彩蝶翩跹。所绣之物花鸟鱼虫栩栩如生,或绣山川壮丽或绣人物神韵,其刺绣之作不仅为生活之资亦为心中之志。
而行医之能亦令人赞叹,无论贫富贵贱,凡有疾者求之母皆悉心诊治,或把脉问诊洞察病情,或施针用药妙手回春,母常行于乡间访贫问苦为众人解除病痛。众人皆赞母仁心仁德如济世神女。
一日母遇一病重老妇,老妇面色苍白气息微弱,母细察其症知其病入膏肓,然不忍弃之遂精心调配草药,经数日老妇病情渐缓,老妇感恩戴德欲以财物相谢,母婉拒之道:“行医乃为救人讨活,非为图利。”此事传开,众人对母更是敬重有加。
后母入太平天国,以行医为掩护深入群众,每至一处,母皆细心观察了解百姓疾苦,遇有伤病者即施医救治,百姓感其恩皆愿与之亲近,母借此机会,宣传太平天国理念众人纷纷响应。
母常于行医之余参加义军会议,在会议之上母深思熟虑,提出工者农民可为变法重力,她言:“工者农民乃国家之众数要民,若能团结一处则大事可成。”众人闻之皆觉有理,母又分析当前局势,言及敌方弱点提出诸多良策,众人对母之见识钦佩不已。且母善用刺绣之技记下敌方地势图,母细心观察敌方地形牢记于心,然后以刺绣之法将敌方地势一一绣出。所绣之图详细准确,山川河流城池关隘皆清晰可见,母以此图献于义军首领,为作战决策提供重要依据。
一日母参加义军会议,母取出所绣地势图展于众人面前,众人皆惊叹其精细,母指着地图,详细分析敌方部署提出进攻策略,母解:“此地为敌方要害,若能攻克则可扭转战局。”众人纷纷点头,赞母之谋略。母又言及工者农民力量道:“可派善讲者深入之中,宣传义军理念,争取支持。”众人皆以为然。于是义军按照母之策略积极行动,工者农民纷纷响应加入义军,在作战之时母亦亲临战场,毫无惧色以其医术救治伤员鼓舞士气,众人见母如此勇毅,皆备受鼓舞奋勇抗清。
相离八月,初,母腹之内滋养甚稀,我身羸弱,似风中残烛摇摇欲坠,因那母处生活之艰自身难饱食,给予我之养发愈发匮乏,我四肢无力如枯木之枝难以伸展,心跳渐微似将灭灯火随时皆可湮灭,黑暗如无尽之渊,深陷其中无法自拔,孤独破舟漂泊于茫茫大海无依无靠,后不知为何,养分忽至却过犹不及,我身不堪重负,多之养分如汹涌洪水冲击我躯,我欲抗之然无力回天,感身体沉重似被巨石所压,呼吸艰难如被绳索勒紧,母觉我之异常,泣不成声自责不已,恨己终不能护我周全。
母之声凄厉哀怨如夜枭之鸣,母忍悲亲自动手将我自腹中取出,每一动母皆心如刀绞泪如雨下,母之双手颤抖不已似风中落叶,母以布裹我残躯寻一僻静之地亲手埋于地下,母轻抚我之坟土久久不愿离去,坟土之上手印深深浅浅,皆是母之爱与痛。
母思我一生未有名遂四处寻觅,终得军中一念过书之小姐,母恳请小姐为我取名,小姐感母之深情沉思片刻道:“可名浔秋。”母闻之反复念我名,“浔秋”之名如秋风叹息充满悲凉,自此,我因不肯转世投胎只得以游魂之态游靠于母身旁。
游荡首年我遇诸多小伙伴,其最小者仅一月之龄,最大者不过三岁之幼,然皆因父之毒手命泊黄泉。初见一小女魂,月余之龄大泣道:“我生未久,不识世之善恶,然父之狠夺我性命。不知何为罪过遭此厄难…”其言悲切鬼气森森,我闻之心亦戚戚。又有一女魂,数月之龄面目凄然:“我母慈爱日夜呵护,然父之暴不容我存。我恨其无情怨其残忍,今为游魂,恨怨渐消唯余不甘,不甘我与母之命,竟握于一败类之手!”我感其言深知其痛。另有一岁余女魂稍懂人事冷声道:“我只恨不能长大护母周全…”我听其言泪落如珠。更有三岁女魂愤叹:“我知父之恶欲逃无门,曾盼长大成人远离此祸,然父之毒手不容我生,我恨之入骨怨之满怀,然今将离去唯有不甘,不甘我之机会被此败类抢去!”我闻其言怒从心起。
我等众女魂聚于一处鬼气弥漫,皆诉心中之苦恨父之恶怨命之不平,然时光流转游魂离去之日渐近,恨怨渐消唯余不甘…
飘荡至次年,母率义军反抗清军。
初,义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