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若真是这样的理由,摆在韩云锦面前,她也只会觉得有诈,而轻算了人心。
恰在这时,刑部小吏来到帝卿府中禀报,直言被羁押的韩丞相声称要见摄政王一面。
秦楚越右边眼皮一跳,“韩云锦又要搞什么把戏?” 她看向荣蓁,“大人难道真的要去牢里看她?”
荣蓁漠然道:“人之将死,总有几分不甘心的,有 些话听一听倒也无妨。”
入夜时分,荣蓁披着斗篷走进刑部大牢,这里曾经关押过她所在乎的人,重走一遭,只觉恍如前世。
荣蓁让人将韩云锦带到刑室之中,她手中戴着梏具,可避免她受伤或是寻死,除此之外,并无用刑的痕迹,刑部办事倒真是客气,但韩云锦不配这么做。在瞧见荣蓁时,韩云锦晦暗的眸色亮了一瞬,随后燃起的是浓浓的不甘心与愤懑。
心软
三司会审, 罪证确凿,无可辩驳,韩云锦的罪名已经定了下来, 不仅是她,就连她的一众党羽也被拿下,但那些人很是聪明,将许多罪推到韩云锦的身上, 只说是被胁迫, 不得已而为之。树倒猢狲散,这结局倒也在意料之中。
韩云锦被人按在椅子上, 她有些怨毒的目光紧紧钉在荣蓁的背上,荣蓁的手抚过刑具, 打量一番, 这才回过头来。
韩云锦讥诮道:“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。”
荣蓁面无表情道:“我对观看鼠类垂死挣扎的丑态毫无兴趣,之所以过来,只是想听听你的嘴里还能说什么。”
韩云锦看着她抚摸刑具的手,“那些人便是因为这些刑具招供的?”
荣蓁淡淡道:“不是, 她们是主动把你供了出来, 连刑具都没用上。”
韩云锦嘲讽一声,“原来是受不住摄政王的威压?”
荣蓁俯视着她,平声道:“我不过在朝堂上说了几句,给了那些人两个选择,或是主动投案,将一切罪责说个清楚,若非主谋, 则死罪可免,亦不牵涉家眷, 家产亦可保留部分。或是继续隐瞒,一旦查住,则加倍处刑,诛九族,籍没家产。她们大可以抱侥幸之心,可也许是瞧见了你的下场,倒都做了聪明人。”
原来如此,没有人敢把荣蓁的威胁当作戏言,若能保命,自然不会选择后者。韩云锦道:“真是好手段,所以她们就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推到了我的身上。”
荣蓁眼神深邃,就这样看着她,没有一丝歉疚,“或许吧,那些人留在朝堂也是祸患。景帝想要的吏治清明,我替她做了。”
韩云锦嗤笑一声,“是啊,你荣蓁一直都这么高高在上,从我见你的第一眼开始,我就厌恶你。不过也是因为有你,才让我一直未放弃争逐。当初在宫宴上,你坐在宁华帝卿身旁,那样心安理得地接受一切馈赠。到了吏部,我是你的属下,官职不高,不得不小心经营,被迫去冯冉府里,同样是客,可你是她的座上宾,而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之人。到后来,你终于跌落谷底,古来流放的罪臣有几人可以东山再起,我以为那便是你的结局,可你荣蓁命好,娶了皇帝的弟弟,便保了你一世荣华富贵,这样在旁人身上绝无可能之事,在你这里却一次次发生。”
韩云锦说到最后几句时,几乎咬牙切齿,荣蓁想得没错,她的确很不甘,荣蓁并未打断她,听她继续道:“你虽在襄阳,我却知道你早晚会回来,我一面接受着那些官员的讨好奉承,做着众人眼中皇帝最宠信的近臣,另一面却要日日夜夜提防着你,如履薄冰。”她被禁锢住的手挣扎着,发出响声,面上掩饰不下内心的仇恨,“你又有什么值得我这样做的?这些年我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努力在朝堂经营,可你轻而易举便让我的努力白费!”
外面守着的官吏闻声进来,拔出腰间佩剑,荣蓁挥手让人退了出去,她好歹一身武艺,还不至于惧怕一个韩云锦。
荣蓁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,极其平淡的语气,“说完了?”
韩云锦的眼眸沁出血丝,荣蓁听了她这番话连个动怒的反应都没有,一如过去的每一刻,她厌恶自己视荣蓁为大敌,而那人却对自己不屑一顾。
她口中那些过去的事,荣蓁记得没有那么清楚,却还能回想起当年在冯冉府上的事,“所以,你口中的微不足道,便是在冯冉府里经不起诱惑,抱了一个男子当场寻欢,丑态毕露,你深以为耻,连这些都抹去不敢提及,又与我说什么呢?人必自侮,而后人侮之。至于我与冯冉的交易,我已经付出了自己的代价。你说的不错,娶了姬恒,于我在官途中大有助力,这一点我从不否认,可你不也是因为云君才有今日?又何必如此不甘心。”
韩云锦浑身颤抖,听荣蓁道:“你寻遍了理由,却不肯承认你就是技不如人。韩丞相,愿赌服输吧。”
荣蓁缓步走了出去,韩云锦在她身后喊道:“荣蓁,你维持什么好风度,你这样置我于死地,不就是怀疑我杀了郑玉?你顺水推舟,利用我做的那些事,就不怕哪日大白于天下?看看有没有人能接受一个弑君的权臣!”
荣蓁停下步子,那些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