衍礼又问:“琴练完了吗?准备下班了吗?”
“练完了,我正和同事聊天。”纪知鸢下意识看向乔怡。
不知怎么地,对面突然噤了声。
等了半分钟,纪知鸢始终没有听到齐衍礼的下一句话,她不由得出声询问:“喂?齐衍礼?你还在听吗?”
“嗯。”对面秒出声,随后是一阵嘈杂的噪音。
呼啸而过的风声混杂着汽车的鸣笛声一齐钻出听筒。
纪知鸢蓦地察觉到,他好像在外面。
又隔了几秒,齐衍礼找回自己的声音,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。
“方才信号不好。”
“爷爷说想见我们了。”
“好,那我先去医院等你。”纪知鸢走向门口,顺手拿起放在木柜里的外套。
“在门口等,我五分钟之后到乐团楼下。”
纪知鸢停住脚步,“啊,不用那么麻烦,不用特意绕路过来接我。”
他的公司和她的乐团,一南一北,相距甚远。
齐衍礼说:“我下午在附近办事,正好顺路。”
哦,原来是正好顺路。
她自作多情了。
“好,我现在下楼。”
挂断电话,纪知鸢回头向乔怡道别。
“小怡,到时候我找人打听到了你想知道的有关于祁佑航的消息,再告诉你。”
“我现在要和齐衍礼一起去医院探望爷爷。”
“我先走了。”
另一边,堵在车流中的黑色库里南。
结束通话后的齐衍礼靠在后背上小憩。
而坐在副驾驶的李彦捧着蓝色文件夹,余光悄悄探向后视镜。
顺路。
听到齐衍礼说出这个词,李彦差点儿惊掉下巴。
现在是车流量最大的下班期间,他们跨越京市南北,在路上龟速般地行驶了两个小时。
他想知道,他们这是顺的哪门子的路啊!
第14章 “和我结婚,你……
墙面灰白,四处透露出冰冷气息。
刺鼻的消毒水味渗进肌肤,侵占每寸身体细胞。
每次来医院,纪知鸢都要耗费几分钟适应这种刺鼻难闻的味道。
察觉到了她的不适,齐衍礼从西装外套的口袋中拿出一条干净的手帕,贴心折好,递给身旁人,提醒道:“把手帕掩在鼻腔下面会好受一点。”
纪知鸢双手接过,听话放好。
手帕上不是熟悉的乌木香,茶香醇韵,杂糅了些许薄荷的清冽,刺激神经。
“诶,你换香水了吗?”
“没有换。”齐衍礼抬手摸了下鼻子,“茶香温和,爷爷喜欢。”
“齐衍礼,你太有心了,连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都能提前想到,并且做好准备。”
“嫁给你的女人一定会很幸福。”
话音落下,纪知鸢才意识到自己上一秒脑子一热说的内容。
她在胡说些什么啊!
嫁给他的女人,不正是她自己吗?
纪知鸢万念俱灰地闭上双眼,开始为自己找补。
“我没有别的意思,这句话只是一种形容。”
二十岁出头的年纪,同龄人都在享受自由的人生,很少人选择在此阶段迈入婚姻殿堂。她时常忘记自己已婚的事实也情有可原。
只不过对齐衍礼有点儿不尊重,可她也不是故意的。
纪知鸢在心里宽慰自己。
私立医院的楼层。
即便在最热闹的晚餐时间,四周环境依旧安静,就连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也能被耳朵清晰捕捉,非常适合病人休养。
长廊间仅有两道被灯光拉长的身影。
自纪知鸢一股脑地说出那句话,她摸不准齐衍礼此时想法,牢牢地闭上了嘴。
内心活动却没停止。
齐衍礼难道真的生气了吗?
应该不会,他又不是小气鬼。
要不要说点什么缓解气氛的话呢?
可他一直保持沉默,她能说什么?
纠结片刻,纪知鸢放弃挣扎。
算了,不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