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正没有留下什么证物,季广琛心中非常笃定,方重勇不可能一口气收拾这么多朔方军将领。
真要那样,不亚于一场大清洗了,朔方军战斗力岂能不受影响?
他们这些人之所以现在会被方重勇摆一道,其实也是没料到浑瑊那么愣。
浑瑊将高尚扭送到节度使衙门的事情,方重勇是保密了的,并未对外公布。
那些不在灵州值守的将领,都不知道这件事。就算某些人在灵州,也不知道来龙去脉,只是隐约猜到一点,又不敢跟同僚讨论。
只有方重勇麾下银枪孝节军的亲信们知道,而他们也不会将这些事外传。
所以季广琛此刻还挺自信的,因为方重勇抓不到什么实证。
“唉!你们啊,你们糊涂啊!”
方重勇忽然痛心疾首,扼腕叹息般的呵斥道。
一听这话,在场众人脸上都露出疑惑的表情,搞不明白方重勇到底是什么立场,今日将他们留下来,又是想做什么。
“你们以为这些事情矢口否认,便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么?
你们以为这些事情是你们说如何,圣人和朝廷就会认为如何么?
那位使者,连带着永王的密信,本节帅已经连夜送往长安了!
或许,此刻便已经到了圣人的案头!
你们说你们对圣人忠心耿耿,这话某相信不算,还要圣人相信才行啊!
你们与永王有牵连,人证言之凿凿之下,你们岂能安然过关?
你们让本节帅说什么好呢!
愚蠢!鱼没吃到,还惹一身骚!
这种抄家灭族的事情,也是你们能掺和的么?”
方重勇指着大堂内众将痛骂道,颇有些哀其不幸,怒其不争的意思。
这下,那二十多个强装镇定的朔方军将领,便再也掩盖不住脸上的慌张了。
他们面露惊恐之色,互相交换着眼神。
他们注意到衙门出口已经被堵死,面前又有一众如狼似虎的银枪孝节军刀盾兵!
心一点点的往下沉。
莫非,今日便要将小命交待在这里了么?
有人脸上的表情逐渐狰狞起来了,身上的肌肉开始紧绷,心中盘算着现在暴起劫持方重勇,到底有几分胜算。
正在这关键时刻,一直没说话的封常清,忽然上前跪在方重勇面前,双手抱拳行礼,为一众朔方军将领求情说道:
“节帅,末将以为,朔方军中绝大多数将领,都是忠于朝廷的。在场诸人,未必是真的与永王有勾结。
他们很可能只是没有想那么多,没有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。
他们若是真的问心有愧,何以不逃也不兵变,待在军中等死么?
末将以为,节帅还是应该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。
不教而诛是为虐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