娜岚阿姐说她根本不懂什么是喜欢,但她觉得自己应当是喜欢棠棠的。
可是在她离开蜀中时,棠棠甚至不愿再见她一眼,给她写的信也从来不曾回复过,所以应该是不喜欢她的吧
陈诺有些沮丧地垂下了头。
陈诺,陈诺?
提高的话语声令正陷入失落的人一个激灵回过了神,阮棠皱了眉看她,你在想什么呢?
一向不会撒谎的人有些心虚地偏开了视线。
没有。
阮棠狐疑地打量了她几眼,当真没有?
陈诺眼神微微闪烁,面上挤出了一点笑,连忙转移开话题:你刚刚是有话同我说吗?
如此手段似乎十分有效,身后人沉默下来,交握在她颈间的手略微收了紧,顿了一会儿,方缓缓问道:方才我在你们圣女面前说的话你可曾听清?
陈诺转过头,茫然地看她,你说什么了?
静默一瞬,阮棠没好气道:没听清就算了。
说罢,似乎犹嫌不够解气,她又在眼前人颈后咬了一口。
呆子!
两人总算下了山,先前齐聚在九皋麓当中的人群已然散去了不少,驻扎在各处的苗人成群结队地逐一回寨,陈诺背着阮棠前往吊脚楼间,正打算将她安置下再去寻妹妹的下落,谁知二人方经过一处拐角,却被眼前的景象望得停下了脚步。
荫蔽的合欢树下,长身玉立的身影被扣着手按在了楼台边,素来清冷的面容浮了浅淡绯色,下颌被捏着抬起,正被迫地受人亲吻。
秦姐姐?
过来
过来
日光散落, 贴近的一双身影陷于影影绰绰的光斑中,脚下尽是飘零堆叠的落花。
浅淡花香交织于错落起伏的吐息间,令纠缠的体息也沾染了半分甘甜, 而亲昵的举止却并未流露出丝毫暧昧模样,被抵在暗处的人只是予取予求地微抬着首, 半阖的眼睫掩去了其中所有多余神色。
暗红的眸一瞬不瞬地望着眼前面容, 将她既不推拒也不迎合的模样俱都收入眼底,厮磨过唇上的齿尖就此添了一分力, 一抹鲜红当即于唇上渗出,叫一贯沉稳的人隐忍地轻蹙了眉。
秦姐姐!
又惊又怒的呼唤声自不远处响起。
楚流景眉目未动, 慢慢吻去了咬出的鲜血, 捏在下颌处的手松了开, 唇边似挑出了一点薄凉的笑。
秦神医倒果真沉得住性子,被这般对待竟也没有半分动怒之意。
秦知白恍若未闻,神色仍如往常般平静。
司危楼主可满意了?
安静一瞬,白发垂肩的人轻笑起来,抬指轻轻擦去唇上沾染的血色, 出口的话语声极为温柔。
能得秦神医倾心,自是满意得紧, 只可惜我眼下还需去寻圣女,只能暂且失陪了。
说罢,她未再多停留一刻,转身走向峰顶吊脚楼, 唇角勾起的笑意顷刻荡然无存。
秦姐姐!
阮棠在身旁人的搀扶下一蹦一跳地走近秦知白身前, 与离去的人擦肩而过时狠狠瞪了她一眼, 而后转回首有些急切地看向眼前人。
方才那人是谁?她怎能她怎能这般对你?!
秦知白眼睫轻点,缓缓抬了眸, 眼尾似仍残余着些许潮润的痕迹。
阿锦是我家中人,只是与我玩闹罢了,阮姑娘不必担忧。
家中人?
哪有家中人这般玩闹的?
阮棠皱起了眉,还要说些什么,而目光在扫到身前人唇上的咬痕时却又一顿。
楚二怎未陪在你身旁?
她身子尚未好全,便先行回药王谷调养了。秦知白说罢,看了一眼少女踮起的左脚,阮姑娘如何伤了脚?
不知为何,阮棠隐约觉得眼前人似乎是在转移话题,心中一时警铃大作,随意摆了摆手便要刨根究底地问下去,而尚未开口,却听身旁人很是担忧地抢先道:棠棠刚才上山时走得太急,便不小心扭了一下,神医阿姐能为她看看吗?桑措现在也不知道去哪儿了,我寻不见她。
秦知白略一颔首,好,你扶她进房中坐下。
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便将事情说定,阮棠欸了两声,还未找到机会拒绝,便被陈诺半揽着扶入了一处房屋中。
待处理过伤势,秦知白便寻了个理由离开了卧房,始终未曾找到时机询问的少女坐在床榻边,被绑上了伤药的脚轻轻晃了晃,神色很是凝重地陷入了沉思。
陈诺
嗯?蹲在她身前检查伤处的人抬起了头。
我怎么觉得秦姐姐与那女子关系似乎有些奇怪。
哪里奇怪?
阮棠攒了眉看着她,你会让你妹妹这般与你亲近吗?
陈诺想了想,摇了摇头,而不待阮棠再说下去,却又道:但是娜岚阿姐也常常这般亲我脸边。
阮棠:
阮棠深吸一口气,你以后不许再让她亲你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