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节(2 / 2)
善晚宴上,和受邀而来的广告片导演安德烈·卡佩聊一聊,但他是法国人,英文讲得又不是很好,所以我想请你在中间帮我们两个翻译一下。”
酒意催化之下,方知悟的举止和情绪都比往常来得激烈。
他灰绿色的瞳孔扩大,瞪着池霭,不管不顾说道:“你难道不知道我很讨厌你吗?”
“你请我做翻译,就不怕我到时候给你反着来说,把导演气得转头就走?”
方知悟的话音刚落,红灯变黄,在五四三二一的倒数中,池霭踩下了油门。
她依然很平静,平静到扭过脸去,正眼也没留给方知悟一个。
她说:“不会的,阿悟,我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。”
不连名带姓喊他的时候,池霭的嗓音里仿佛带着倒刺细密的钩子。
“阿”是扎进去,“悟”又是刺出来。
方知悟被她唤得沉默,突兀觉得哪怕开着车窗,仅有彼此的空间内热意亦是惊人。
那股热意遇上他心头的热意,柔柔将无处发泄的恼怒包裹起来。
与此同时,钩子穿透伪装,将方知悟这只气鼓鼓的气球扎破。
他挺起的矫健躯体矮了下去,后背也重新靠回真皮椅座,转过去望着窗外嘀咕道:“你了解我什么……说得好像你真的是我老婆一样……”
这看似低微实则清晰的嘀咕声被池霭听在耳里。
她笑了笑,总是令人琢磨不透神色的面孔之上倏忽多了几分真实的情绪:“虽然我们做不成夫妻,但总归是从小一起长大的,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你确实和我的家人一样。”
方知悟的心又被她勾了一下。
这一颗甜枣叫他彻底忘记了前面落下来的巴掌。
可他仍旧嘴硬道:“也没见过哪个家人是会接吻的。”
隐忍了这么多天,方知悟还是借着醉酒把拉黑池霭的原因说了出来。
那个吻像是有人拿着刀斧一下一下凿进了记忆一样。
只要方知悟想起池霭,唇上被吻过的位置也会跟着烧起来。
池霭却没有任何羞涩的表现,仅是柔声说道:“那是我的初吻,你应该不吃亏的。”
“……”
又是一阵寂静。
方知悟怎么也想不通,为什么池霭的反应可以这么泰然自若?
……那明明也是他的初吻!
他的话音仿佛从齿缝里逼出来一般:“我当然吃亏得很——”
“比起我以前那些女朋友,你的吻技真的不怎么样。”
“好,对不起,我那时候也是迫不得已。”
池霭用更轻柔的声音道歉。
然而得到她的服软,方知悟也并未体会到任何赢得胜利的轻快心情。
他单方面结束了这次对话。
再抬头,目的地也近在眼前。
高档小区的智能装置识别过车牌号,柯尼塞格被顺利放行。
池霭来过他家几次,对于具体的位置残留着些许印象。
在方知悟拒绝配合的缄默里,她将车准确无误地停在了专属的车位上。
“好了,既然你已经到家,那我也告辞了。”
池霭观察了一下方知悟的状态,又不确定地问道,“应该不用我扶你上楼吧?”
方知悟冷白的面皮,比之十几分钟前刚从酒吧出来时红了不少。
池霭想象不出来他会羞恼成这样,只以为是酒精的后劲上来了,才会有这样一问。
方知悟硬邦邦地回应道:“不用!”
“行,那我走了。”
池霭点头表示了解,转身去按打开车门的按钮。
“等一下!”
方知悟又拔高嗓音叫住她。
“还有什么事吗?”
池霭放下悬在按钮上的手指,没有急着开门,转脸回来不明所以地看着对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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