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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9节(3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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肉血脉作为媒介,当她以为彻底释怀的时刻,又会在某个瞬间,如同丝绒礼盒的棱角一般,感受到后知后觉的钝痛。

池霭坚硬的伪装之上忽然破开罕见的软弱,她用一种无法分辨真实情绪的声音对方知悟说道,“你以为这个丝绒盒是父亲留给我的念想吗?其实他送给我的意思是,不要总是念、总是想,我、我哥哥还有我的母亲,对他而言都已经是过去式了。”

说完,她体内饱胀到极点的情绪,忽然像是气球被戳破般四散而去。

在进入车内之前,她抬头望了望月朗星稀的夜空,由衷想到:早已是分崩离析的家庭,还在虚伪的、作态的、自欺欺人的,说什么团圆。

……

仅有道旁路灯作为照明的黑暗里,恢复镇定的池霭像是入睡了一般蜷缩在座椅之上。

她双手拢住厚实的大衣,侧脸朝着车窗外,呼吸寂静无声。

而方知悟却透过反射到玻璃上的模糊光影,恍然间看到了一双疲惫的眼睛。

他忽然在某个刹那心疼池霭到无可附加。

他想池霭应该得到的并非是一枚出于补偿目的的戒指,而是——

发动汽车前,方知悟反复摩挲着无名指上空荡荡的关键,在这个夜晚,他突然萌发出哪怕在路边折下一片微不足道的草叶作为戒指,也要向池霭大声说爱和求婚的勇气。

他打开手机,把“大年初二民政局开不开门”的问题发到几个朋友所在的小群里,然后一边沿着车行道将卡宴开出小区,一边在心中酝酿着倾诉衷肠的言语。

探照器记录下车牌号码,道闸杆随即上升放行。

方知悟最终决定用最朴实郑重的态度告白。

他开口道:“霭霭,我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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